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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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錢琛端水進來的時候,見閻悅冰坐著發呆,他走近關心的問道:“小九,你怎麽了?是不是不習慣?”

閻悅冰看錢琛一副深感不安的神情,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不滿,於是她只得說:“不是,師兄,我這身上太臟了,想用這盆水清洗一下,不知道哪裏有洗澡間?”

錢琛松了口氣似的笑了:“小九在想這個呀?看到對面這個小門沒有?這就是東家搭好的洗澡間,也用於晚上小解。你把燭火拿著,師兄把水端過來。”

洗澡間裏一股尿酸臭,熏得閻悅冰差點掉頭就跑,錢琛看到她的樣子,笑著說:“小九是不是吃不消了?沒事,慢慢就習慣了。一群男人住在一起,哪有那麽講究的!”

“師兄,以後我們真的要跟一群男人住在一起?”閻悅冰悶悶的問。

錢琛覺得這師弟是越來越怪了!在外做工,都是一群大男人,住一起有什麽古怪?

再說了不睡一間屋子,東家還會有這麽多房間給做工的人睡?那他還要造什麽房子?除非是有銀子多,舊屋不想住了,要造新屋。

怎麽跟他說呢?錢琛為難的說:“難道小九要一個人睡一間屋子?那真的不可能。大多東家數都是屋子不夠才造不說,而且附近做工的都不讓住的。”

聽了錢琛的解釋,閻悅冰立即不好意思的對錢琛說:“師兄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只是你也知道,這幾年我都是一個人睡一間,突然這麽多人住一塊,覺得很不自在。”

錢琛提醒她說:“小九你可得慢慢習慣,以後在外做工都這樣的。這樣吧,你跟我睡一間,你睡靠墻的一面,這樣也會好點。”

跟他睡一間?那其實也就是跟他睡一床了?閻悅冰心中總算安定了,她越來越發現,有錢琛在身邊,她不會害怕!

閻悅冰想到閻老爹的心願,總算內心有了點觸動,她點點頭說:“師兄,我知道的。我先洗一下澡,只是水我用了,你怎麽辦?”

閻悅冰現在總覺得人在世上活著,好比在大海裏沈浮,這師兄就是閻二勇為她安排好的浮木,如果不抓住時機,等她到了十五歲之後,這師兄會不會是她的就難說了!

“哦,那你洗吧,我們都是在後面的小河裏洗的,你慢慢洗,我也去洗了。”錢琛根本沒有註意到這百轉千回的師弟,只是話說完就帶上門出去了!

閻悅冰小心的把燭光放在門外,這樣門外的人就看不到屋內了,然後掩上門插上,才小心亦亦的洗漱起來。

回到房內的時候,錢琛還沒有回來,閻悅冰打開自己帶來的被子,一墊一蓋,穿著中衣躺在床上。

錢琛回來的時候,閻悅冰覺得他有點冷得發抖的感覺,也是快十月的氣候了,現在洗冷水有點冰涼的感覺了。

錢琛鉆進被子裏,他問閻悅冰:“小九睡了?”

閻悅冰“嗯”了一聲說:“差點睡著了!”

錢琛寵愛的說:“那你好好睡吧,明天早上我叫你。今天晚上只有我們兩個人,明天開始做工的人都回來了,以後晚上有事要記得叫我!”

閻悅冰再次“嗯”了一聲,便不再說話了!

不一會,就傳來了錢琛輕微的鼾聲,閻悅冰第一次聽到他的呼吸聲,突然覺得師兄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夜裏,是一首讓她安心入睡的催眠曲。

一縷陽光照進了床邊,也許是真的累了,在這簡單堅硬的木板床上,閻悅冰覺得真睡了個好覺,她醒來的時候,天已經大亮,錢琛已早已不在被窩裏了,只見被子已疊得整齊的放在床裏面。

穿好外衣鋪好被子,閻悅冰走出了屋子,昨晚進這院子時她還沒來得及仔細看,這時才發現自己所住的屋子,與主家的屋子有一天井之隔,看來,這裏曾經是主要用來堆放雜物呀貯藏東西的地方。

錢琛正在水井邊洗漱,這時代沒有牙膏牙刷之物,講究的人用柳枝讚點青鹽洗洗,大多數人都是用清水漱漱口。

錢琛幾閻悅冰走了過來,就招呼著:“小九,過來這洗臉,一會就要吃早飯了!”

閻悅冰見錢琛面前只有一只臉盆,並不見瓷缸,看來他也不刷牙的!可是閻悅冰現代培養形成的講衛生的生活習慣,她想到她以後每晚要跟一個不刷牙的人睡一塊,心裏頓時覺得別扭!

以前錢琛在她家住的時候,不是每天都會刷牙、洗漱的麽?難道男人出了門,就真的什麽都不講究了?

想到晚上一不小心對上錢琛那臭嘴,閻悅冰全身不禁打了個寒顫 !

我的媽呀,能用什麽辦法改變他的衛生習慣?也許以後要跟他睡一輩子呢。

閻悅冰一邊胡思亂想,一邊要回屋子裏拿洗漱工具,她出門的時候,都把這些日常生活用品都裝進木箱了,這是前世出差養成的習慣。

見閻悅冰往回走,錢琛不解的叫到:“小九,你怎麽還進去呀,快來洗漱吧。”

閻悅冰解釋說:“我去拿洗漱的東西。”

錢琛馬上說:“不用去了,你的棉巾我已幫你拿出來了,刷牙的柳枝我已備好,你過來就行。”說著從石塊下面把東西拿了上來。

看到錢琛拿出一套洗漱的工具,閻悅冰內心突然放松了許多,她暗暗拍拍胸脯說:還好!還好!

洗漱好,閻悅冰見早飯還沒好,就馬上回了屋子,把自己和錢琛昨晚換洗的衣服抱關,放進木盆裏洗了起來。

錢琛見閻悅冰要洗衣服,就立即說:“小九放著,讓師兄來洗,你來打水。”

閻悅冰搖頭說:“師兄,我來洗,師兄幫我去問問東家有沒有草木灰,然後再幫我借一個棒槌來就行了。”

錢琛見師弟堅持也就沒有再說什麽,而是借回來東西後,默默的在水井旁幫她打水,不一會兩人就合作把衣服洗好了。

剛曬好衣服,東家的小女兒過來叫了:“錢師傅,我爹讓我來請您和您的師弟吃早飯。”

錢琛應了一聲就帶著閻悅冰到了昨晚吃飯的地方,這農村人白天都要幹農活,所以早上吃的是幹飯,四個菜,兩幹兩蔬,算是比較豐富。

石匠是造房子的第一步,因為正屋的地基基本上快要打好了,到中午的時候,木工師傅、泥瓦工師傅都已進了場。

晚上的飯是全體的師傅級一起吃的,一桌子的大男人,有做木工的江師傅還著兩個叫江水和江浦的徒弟,做泥瓦工的吳師傅帶著兩個叫吳江和吳志平的徒弟,還有兩個叫齊明和周強的是錢琛帶的徒弟。

當錢琛讓倆人叫師叔時候,齊明撓著頭問:“師傅,您確定小九是我們的師叔?”

周強在一邊打趣說:“不是師叔難道會是師姑?”

齊明調皮的擠了擠眼睛說:“我覺得一般的師姑也沒有小師叔這麽好看!”

正在吃飯的眾人聽了不禁止朝閻悅冰看看,然後“呵呵”的笑了。

眼見兩人說話越來越沒邊,師弟好好一個小夥子,讓這兩個不成器的家夥說成是個姑娘,錢琛臉色一沈:“你們倆個沒大沒小的在說什麽呢?”

師傅發威了!兩人齊吐舌頭朝閻悅冰道歉:“小師叔我們不是故意損你的,是因為長得太秀氣了!”

閻悅冰看著這兩個耍寶的小夥子翻翻白眼:感情不是他們的錯,原來怪自己長得太女人?

好有個性的師侄!跟我開玩笑?

閻悅冰嘴角翹起微微一笑:“沒關系,眼睛不好使也不能怪你們!師叔我是長輩,大人不記小人過,這次我就原諒你們了!”

啊?齊明和周強被閻悅冰的話完全雷倒!這小師叔還真看不出人小心大,還很長輩的威嚴!

除了齊明和周強年齡只有十四五歲外,江水和江浦是兩親兄弟,一個二十出頭,一個十j□j的樣子,吳江與吳志平都是十j□j歲的樣子。

閻悅冰不停的觀察著眾人,吃飯時也是有一下沒一下,江師傅打趣著問:“錢師傅,你這小師弟是不是第一次跟出來?”

錢琛傷感的說:“江師傅,我師弟他還小,從小又體弱多病,七歲那一年大病差點沒了,所以我師傅一直沒帶他出來。原本我師傅是說等他滿十五周歲再帶他出來學學手藝的,人算哪能算得過天呢?”

聽了錢琛的話,吳師傅也嘆息著說:“唉,閻師傅那好的人,那麽好的手藝,怎麽老天就不關照一下呢?我跟你們師傅倆合作可不是一次兩次,你師傅給東家砌的這地基,可是遠近都有名呀!”

江師傅大約三十出頭的樣子,大約做的功夫是屋內的居多,這皮膚相比錢琛和吳師傅幾個做屋外活的人來說,要白凈一些,說話也比較幽默。

吳師傅就二十七八的樣子,個性比較直爽,他對閻悅冰說:“小兄弟別再難過了,以後跟著你師兄,把手藝學好來,日子也不會難過了!”

閻悅冰對眾人笑著點了點頭,開始認真的吃起飯來。

農村天黑開始吃飯,吃過飯後就開始坐在院子裏東家長西家短的聊天,半個時辰後,大家都拿好棉巾衣服之類的到屋後不遠的小河溝裏洗澡。

大家都呼叫著出門,吳師傅見閻悅冰不動,就問:“小兄弟,你不跟去?”

錢琛立即解釋說:“我師弟當年生大病時,是法龍寺的相真大師救回來的,他再三交待,就是三伏天我師弟也不可用冷水洗澡。”

大家聽了後都說:“那還是聽大師的好!相真和尚是法龍寺的主持大師,能得到他老人的指教,是一定要聽從的。”

古人信謎信比信醫學更甚,所以錢琛的話也就沒人去懷疑了。

閻悅冰就借機去洗澡,錢琛就早給她把水打好,還放了一張小凳子在屋子裏,讓她放衣服。

洗過澡後眾人紛紛回來了,眾多男人睡在一個大通間裏,天還早人也睡不著,大家就再繼續東家長西家短的聊起來。

吳師傅抽著老焊煙說:“錢師傅,這張新家的地基就快完工了,下一家你們在哪?”

錢琛馬上回他的話說:“也在這村子裏,張七本家已經來定過了,這裏一完工我們就過去。”

江師傅驚異的說:“真的?你下一家也是在他家?這可真巧了,張七本家也來跟我定了,我這兒把屋梁都整好後,先去他們家做板模。”

吳師傅直接大笑說:“哈哈,看來我們下一家又在一塊了。張七本家的房子可能造的時間比較長,他要造一式七間開陽,還要造兩個鎖匙頭,只是他家那地基可不是太好砌,那邊臨水,挖下去怕是水要放幹才行。”

錢琛惹有所思的道:“放水倒還是容易,只是這張家灣整個都臨水,地基都不是太牢固,碰上漲大水的年份,十家就有八家要重新造了。我跟他說了,那地勢太低了,朝向也不好,前堵後空,不是發家的好地方,讓他重新找塊地造。”

閻悅冰躺在床上聽了錢琛的話心中一動,她似乎找得到掙銀子的好路子了!

不過不能著急,得找對機會才行!她默默的躺在床上繼續聽大家聊天。

接著聽到江師傅還在感嘆:“唉,要我說麽張家灣是好地方,又不是好地方!這兒地廣人少,有田地的人家不少,大戶人家更多。可是這水澇一來,可就不認你有田沒田的人家了。”

吳師傅接上說:“不過這澇年還是少的,對於房子來講,地基打得牢是最重要的。聽好多人都說,閻師傅的手藝真的是很棒的,他砌的地基,一般的小澇都沒問題。”

錢琛佩服的說:“我師傅砌地基的時候,就總是跟我說,地基是整棟房子最重要的部分,地基不牢,就容易出事,窮人家造棟房子不容易,一定要摸著良心幹活!”

江師傅說:“是呀,是呀,窮人家真的不容易呀!”

大家一邊嘮磕一邊上床,不一會鼾聲此起彼伏,閻悅冰躺在床角,一臉呆像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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